萨克森堡的所有酒馆、饭店都挤满了找乐子的闲人。
他们一边吃喝,一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这些天的新闻:得到父神和圣父赐福的圣徒元天幕;即将成为帝国教皇的皮耶鲁三世;即将到来的各种改革和减免税务政策——虽然也有人对未来表达了担忧,但总的来说,大伙都很乐观。
当然,他们也提及到了,前些天在城内广场公开处刑的“那个邪神的契约者,好像是叫什么李广宁的家伙”。
这个“李广宁”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因为元天幕声称,这个家伙来自异世界,是受到邪神召唤来的可怕怪物,常规手段无法杀死,得用足够狠毒的方法才能彻底消灭。
于是,元天幕没有用绞刑架,也没有上断头台,而是亲自执刀。
他站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,当着无数人的面,将那个“李广宁”的肉一片片割下,最后剖心挖腹才弄死。
这血腥而刺激的处刑方式让人们终身难忘。
而且就在那个“李广宁”被弄死后,还有些疑似也是邪神信徒的人嚎啕大哭,还想要把李广宁的尸骨抢走,结果又被元天幕当场抓走了。
这么有戏剧性和观赏性的大事,自然成了闲人们吹牛的资本。
真的李广宁和奎岁找了四五个酒馆饭店,听到了七八个不同版本的“李广宁受刑记”。
这些人讲的有鼻子有眼,说那个“李广宁”长得青面獠牙,就跟恶魔一样凶狠,眼睛通红,割了上百刀还在叫骂,简直就是个怪物。
那些想要抢走“李广宁”尸体的人,还故意穿着教廷卫队的衣服,和骑士团打得难解难分。最后还是元天幕亲自出手,才把这些人给干掉。
虽然故事在人们的讲述中变异了,但还是能依稀辨识出事实的样子。应该就是元天幕找了个倒霉蛋,然后把他当成李广宁当场宰了。
这个倒霉蛋的家人或者朋友想要救人,也一并被元天幕抓了,估计也会灭口。
“这姓元的可真够狠的。”李广宁由衷地感慨道:“那个替死鬼也真是惨。上次和元天幕见面的时候,我感觉他人还挺和善的。”
“人都是多面的。”奎岁拍了拍李广宁:“你不也是吗?偶尔发癫的时候,我都会认不清你。”
“但我可不会像元天幕那么绝,我也就是偶尔脑子抽一下。”
“不一定,你以后说不定会比他还狠毒。”
“这是预言吗?”
“不,我猜的。”
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两人离开拥挤而吵闹的饭店,清点着一天的收入——今天他们在各个饭店酒店之间进出,表演卖艺。
虽然很不情愿,李广宁还是靠着新教派信徒的身份,装成小丑给人们取乐,表演杂耍和魔术。奎岁就在一旁拿着借来的乐器伴奏,烘托气氛。
看得乐呵的闲人们也丢了些钱给他们俩,总算勉强挣了些铜板。老板也会给这个卖艺的小丑送点后厨的剩饭剩菜,比如小半碗土豆泥、一点肉汤、类似披萨的面饼……李广宁会挑些看着还算干净的食物给奎岁,然后把剩下的一扫而光。
但倒霉的是,在一家酒馆表演完后,有个喝醉的家伙找事,想要揭开李广宁的巾帽,结果被他打了一顿。
那个醉汉的朋友们见状,一拥而上。差点真把李广宁的巾帽拽下,露出里面的羊角。虽然最后李广宁和奎岁跑了出来,但钱也掉了不少。
“今天总计收入,二十三个铜币。”
他们两人找了个箱子,躲在里头数钱。李广宁清点完,皱着眉说道:“因为那个喝醉的傻|逼闹事,我们丢了至少一半的钱。我不太清楚博兰芬帝国的物价,不过这些肯定不够我们住店的,吃顿饭都不够。”
“要不我们找个无人的房子,随便对付一晚上?”奎岁提议道:“上次,躲避天使那次,我们不就在城里找到了间没人的房子吗?萨克森堡里似乎有很多这样的屋子。”
“……好吧,可食物怎么解决?我还是有些饿,真奇怪,今天我应该吃了不少东西,可就是不饱。”
“今天先忍忍,明天早上去赈济摊排队。饿了,就去领吃的;渴了,我就用法术弄些水。坚持一下,这些天城里人闹,愿意花钱的人也多,我们应该能攒不少。凑几百个铜板,我们就离开这里,去南方、”
李广宁:“我真不想再表演小丑了,真的。实在不行我们当个贼,偷点东西,或者直接抢得了。唉,元天幕能混成圣徒,当人上人,我就得在酒店里,给那群傻|卵卖艺,真不公平。”
听到这似乎是在抱怨的话,奎岁回过头,在暗中摘下面具,很严肃地看着李广宁说道:
“老李,不要产生这种想法,愤懑不平的情绪会干扰你的判断。在切片世界的时候,你就是因为上头了,非要和那个‘报丧的’争个输赢,最后才被那两个魔鬼坑了的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奎岁见李广宁似乎还是有些消沉,思索了一下,说道:“你要是不愿意卖艺,我们还可以去城里找点零工。这些天萨克森堡城到处都缺人。我注意到了,几个小教堂门口还贴着告示,招收短工,不仅给钱,帮工干一天活还可以包食宿。”
“你居然建议我给教堂打工?”李广宁诧异极了:“你不是最讨厌四神的吗,现在你要为他们服务了?”
“要恰饭的嘛,”奎岁无奈道:“而且你这家伙一发火就容易失控,今天就差点把那个醉鬼打死了。明天如果继续强迫你表演,又来了个傻|叉挑衅,弄得你绷不住了,闹出人命,那我们真就有大麻烦了。”
打工比起卖艺肯定要累一些,但李广宁感觉这会好受些,便点头同意了:“那去教堂打短工吧,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天能睡在床铺上。”
奎岁重新戴上面具,和李广宁在巷道里穿行了一阵。找到了一间房门窄小,没有窗户的屋子,看门口的锁就有两三把,还都蒙了一层灰尘。这门锁上是教会的徽记,但锁芯几乎锈死了,有钥匙也难打开,只能强行破坏。
打开房门,里头逼仄狭小,空无一物,也就够一两人横躺着。
李广宁扇了扇鼻子前的灰尘,咳嗽了两声,说道:“也真是奇怪,为什么城里好像有很多这样的小屋子?都没人住的吗?”
“应该是有人住过的,不过都死了。门口那锁已经有七八年没动了。”
奎岁解释道:“帝国之前曾经在几次恶魔战争中损失了很多人口,城里还爆发过鼠疫。也是在鼠疫之后,才有了定期的街道清洁和下水道疏通。但这些比较窄小的屋子,就在主人丧命后,一直空置下来了。”
如果是在平时,李广宁可能会说“死的好,这下我们就有房住了”这种缺德话。不过今天他累的要死,迫不及待把脑袋上缠着的巾帽布条摘下,丢到地上铺好,就算个被褥了。
他们躺倒在布条上,准备睡觉。其间,李广宁换了好几个姿势,总感觉头上的羊角抵在墙壁上,很是不舒服,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,很勉强才能平躺。
而且他还是很饿。
总感觉白天吃的那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,那些肉饼、土豆、面包进了肚子就化开了,像是喝水一样,越喝越饿。
他怀里抱着的奎岁已经睡着了,李广宁能感觉到她胸口的起伏和轻微的吐息,这让他更加饥饿。
渐渐地,他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奎岁,而是一根巨大的、裹着浓厚芝士的香脆肉排。
靓丽的银色长发是肉排上的香浓芝士,衣服和盖在她身上的披风就是肉排表面的脆皮,而奎岁本身就是肥美多汁的肉块,而奎岁入梦后的吐息就是散发的肉香,她身体的余温彷佛刚出炉的肉排在滋滋作响。
李广宁越来越饿了,在黑暗中,他抚摸着女孩的脸庞,搂着她纤细的腰肢,能感觉到自己的胃酸在疯狂翻涌。
上次,在黑暗的房屋里,奎岁将自己的两根手指掰下给他充饥,那种味道,和吃下手指后的饱腹感让他终身难忘。他很想再体会一下。
一个想法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。
“我尝一两口,应该没什么吧?我只是咬两三根手指,奎岁应该会恢复的吧?”
此刻,奎岁的左手就搭在他的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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